汤临川《题饮茶录》:陶学士谓“汤者,茶之司命”,此言最得三昧。冯祭酒精于茶政,手自料涤,然后饮客。客有笑者,余戏解之云:“此正如美人,又如古法书名画,度可着俗汉手否!”
陆《病逸漫记》:东宫出讲,必使左右迎请讲官。讲毕,则语东宫官云:“先生吃茶。”
《玉堂丛语》:愧斋陈公,性宽坦,在翰林时,夫人尝试之。会客至,公呼:“茶!”夫人曰:“未煮。”公曰:“也罢。”又呼曰:“干茶!”夫人曰:“未买。”公曰:“也罢。”客为捧腹,时号“陈也罢”。
沈周《客坐新闻》:吴僧大机所居古屋三四间,洁净不容唾。善瀹茗,有古井清冽为称。客至,出一瓯为供饮之,有涤肠湔胃之爽。先公与交甚久,亦嗜茶,每入城必至其所。
沈周《书岕茶别论后》:自古名山,留以待羁人迁客,而茶以资高士,盖造物有深意。而周庆叔者为《岕茶别论》,以行之天下。度铜山金穴中无此福,又恐仰屠门而大嚼者未必领此味。庆叔隐居长兴,所至载茶具,邀余素瓯黄叶间,共相欣赏。恨鸿渐、君谟不见庆叔耳,为之覆茶三叹。
冯梦桢《快雪堂漫录》:李于鳞为吾浙按察副使,徐子与以岕茶之最精饷之。比遇子与于昭庆寺问及,则已赏皂役矣。盖岕茶叶大梗多,于鳞北士,不遇宜也。纪之以发一笑。
闵元衡《玉壶冰》:良宵燕坐,篝灯煮茗,万籁俱寂,疏钟时闻,当此情景,对简编而忘疲,彻衾枕而不御,一乐也。
《瓯江逸志》:“永嘉岁进茶芽十斤,乐清茶芽五斤,瑞安、平阳岁进亦如之。”“雁山五珍:龙湫茶、观音竹、金星草、山药、官香鱼也。茶即明茶。紫色而香者,名玄茶,其味皆似天池而稍薄。”
王世懋《二酉委谭》:余性不耐冠带,暑月尤甚,豫章天气蚤热,而今岁尤甚。春三月十七日,觞客于滕王阁,日出如火,流汗接踵,头涔涔几不知所措。归而烦闷,妇为具汤沐,便科头裸身赴之。时西山云雾新茗初至,张右伯适以见遗,茶色白大,作豆子香,几与虎邱埒。余时浴出,露坐明月下,亟命侍儿汲新水烹尝之。觉沆瀣入咽,两腋风生。念此境味,都非宦路所有。琳泉蔡先生老而嗜茶,尤甚于余。时已就寝,不可邀之共啜。晨起复烹遗之,然已作第二义矣。追忆夜来风味,书一通以赠先生。
《涌幢小品》:王琎,昌邑人,洪武初,为宁波知府。有给事来谒,具茶。给事为客居间,公大呼:“撤去!”给事惭而退。因号“撤茶太守”。
《临安志》:栖霞洞内有水洞,深不可测,水极甘洌,魏公尝调以瀹茗。
《西湖志余》:杭州先年有酒馆而无茶坊,然富家燕会,犹有尊供茶事之人,谓之茶博士。
《潘子真诗话》:叶涛诗极不工而喜赋咏,尝有《试茶》诗云“碾成天上龙兼凤,煮出人间蟹与虾。”好事者戏云:“此非试茶,乃碾玉匠人尝南食也。”